1944年7月11日 11:00 法国诺曼底 圣西尔万
当主力部队从卡昂撤出后希特勒青年团师被重新部署在萨西-孔代-波蒂尼-博塔伊一线布防,稳定下来后师部对全师战损情况进行调查发现作为一个装甲师而言希特勒青年团师已经到了半残废的程度:全师98辆四号坦克已有44辆全毁,72辆豹式坦克有21辆全毁(有一部分是卢德曼上尉贡献的),现在全师还能继续投入战斗的坦克只剩下19辆四号和24辆豹子,27辆四号和24辆豹子正在紧急抢修当中但修好尚需2星期的时间,至于对战斗发挥了重要作用的28门75mm反坦克炮经过损毁和丢弃只剩下了4门可参战,维特师长和其他军官辛辛苦苦近一年才积攒起来的资本只用了一个月便消耗一空,战争归根结底是一场消耗战谁能耗得起谁就是最后的赢家,在这一点上德国(再加上战争前期德国各派势力勾心斗角各怀鬼胎导致的无意义内耗)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鉴于本师严重的损失情况迈尔师长和师参谋胡伯特·迈尔向西线总司令克鲁格元帅和B集团军群司令隆美尔元帅申请暂时将希特勒青年团师替换下来等到恢复元气后再重新投入战场,在这之前已经有276步兵师替换装甲教导师(由装甲兵总监古德里安将军建议组建,全员有很多人是年轻的装甲兵军校生)、16空军野战师替换21装甲师的例子。
很快来自巴黎的命令传来,隆美尔元帅同意将原本驻守在法国南部防备盟军从法国南部登陆的271步兵师调往卡昂与希特勒青年团师替换,在这段空档期中由SS10弗伦茨贝格师填补空缺,从7月15日开始271步兵师奔赴卡昂但由于盟军的战略轰炸造成的交通系统瘫痪直到7月22日先头部队才与弗伦茨贝格师接头,在这之后21天里剩余部队陆续赶到,但这种添油式的替换法让这个步兵师基本上还没发挥实力便在强大的盟军攻势面前损失惨重。
就这样除了被调拨支援给警卫旗队师的炮兵团和26掷弹兵团1营外全师开始了来之不易的休整时光,迈尔将新师部安置在加尔塞勒,约亨所在的12装甲团部署在圣西尔万,威廉所属的25掷弹兵团在萨西,蒙克团长指挥的26掷弹兵团在萨西以西6公里处的乌伊。
经历一个月的征战后约亨和他的同志们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平静生活,每个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并总结一下这一个月来的战斗经验与其他同志互相分享。维修单位作为幕后英雄抓紧一切时间将破损的武器和车辆好好修理和保养一番。
由于战事吃紧物资和人员的补充仿若空头支票一般遥遥无期,每个人只能精打细算过日子,尽可能利用现有的一切资源进行补充,对于那些编制损失过大无力填补的部队只得进行撤销重组,例如原本3营制的两个装甲掷弹兵团经过重组变成了2营制,12装甲团若干装甲连亦被撤销,约亨所在的第3装甲连也是岌岌可危。
由于第3装甲连的作战时间只是在卡昂战役开始前后打了几次,但却损毁了10辆豹式坦克,这让很多人都对连长小里宾特洛甫的指挥能力有些质疑,虽说前期损失应当归咎于卢德曼上尉,但小里宾特洛甫显然并不在乎,每天除了训练外就是和分别已久的博多一起玩耍,但约亨知道自己的长官背负的太多为了避免被压垮只能选择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把黑色制服重新换上的约亨卡尔和霍斯特在左胸口部位有了可以炫耀自己战绩的证明:装甲兵突击章(外形是三瓣橡树叶组成的圆圈,上面是一个将双翼收拢的鹰徽,下面是一辆行驶中的坦克),由于夏莉和伊琳娜属于女性辅助人员因此不能获得此奖励,不过夏莉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们男人在身上戴勋章和女人戴珠宝只不过是为了妆点而已。”而伊琳娜则若有所思的样子,“勋章以前我也得到过,不过被德国人收走了。”
在一上午的训练结束后基本上再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约亨打算回到宿舍整理一下盟军登陆之日那天打包好的行李,有一些暂时用不上的他打算寄回家里希望饱受轰炸之苦的父母能用得上,而夏莉也有同样打算,错过这次之后恐怕很长时间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约亨,”从背后听到连长那略显沙哑的声音约亨转过头,看到小里宾特洛甫牵着博多向自己走来,连长面色黯淡,体形愈发瘦弱,自出院后他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再加上连日来的操劳让约亨很担心他的身体。
约亨赶忙站好向小里宾特洛甫敬礼,“请问有什么事?”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里宾特洛甫尽力挤出一个笑脸,“今天下午老爹将来到师部为蒙克团长和第二装甲营的普林茨少校同志颁发骑士铁十字勋章,马克斯告诉我他想为每个连队最出色的车组办法EK2,我觉得你们325号车组当之无愧能得到这份荣誉,只可惜夏莉和伊琳娜得不到这份嘉奖,真是太遗憾了。”
“Danke!”约亨在私下里虽然也跟卡尔和霍斯特讨论凭自己的战果应该能得到二级铁十字勋章但没想到自己的车组竟会得到由温舍团长亲自授勋的殊荣,“多谢您的推荐,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荣誉都是靠自己取得的,这是你应得的嘉奖,咳咳……”小里宾特洛甫刚说完便开始咳嗽,脚边的博多眼中透露着关心与担忧,也许她也知道自己的主人身体不适。
“连长,您不要紧吧?”约亨关心道。
“没事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小里宾特洛甫摆摆手,一脸严肃的样子,“听好,约亨,这些话我只对你说,说实话我领导3连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很高兴能指挥你们这些孩子,我也把自己所有的战斗经验都传授给了你们,如果某一天我离开3连希望约亨你能挑起这个担子,现在我再也不相信别的部队的人能带好3连。”
“连长,”对于连长这个突然的决定让约亨有些猝不及防,“连长,您这么说会不会给人一种钦点、内定的感觉啊?”
“我没有任何要钦定的意思,”小里宾特洛甫推了推眼镜,“现在大家心里都清楚,3连因为损失较大日后也避免不了被撤销重组的命运,以我现在的状况再保护你们已经很困难了。约亨,我对你在战斗中的表现出的指挥水平和作战意志非常满意,我很放心能让你来指挥3连。”
“连长,”约亨清楚小里宾特洛甫这份嘱托的分量,自己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只要您还领导者3连您我们都会听从您的指挥,如果您让我来接手那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其他同志免于陷入危险之中。”
“那就好,”小里宾特洛甫点点头,“赶紧回去把这消息告诉你的车组成员们吧,弄的精神一点。一会儿会有车接你们去师部的,老爹来了库尔特应该会改善一下伙食。”
“Ja!”约亨再次立正向小里宾特洛甫敬礼,这样善解人意的长官自然会得到所有人的衷心爱戴,”我这就去告诉其他同志!”
看着约亨跑步离开的背影小里宾特洛甫摸摸博多的头,“这样悠闲的日子日后恐怕是所剩无几了,好好珍惜这宝贵的时光吧。”
“喔……”博多眯上眼睛享受着主人的爱抚,显然对她而言战争并未影响到她的生活。
“Was?真的假的?”
回到宿舍后约亨把夏莉和伊琳娜也一并叫来后把连长说的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夏莉听后有些不太相信的叫了起来。
“千真万确,”约亨点点头,马上会有车来接我们去师部,说不定还能看到老爹呢。”
“我也不敢相信,”卡尔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胸口的装甲兵突击章,“原本以为能叫连长颁发EK2已经很好了,没想到竟让是团长。”
“说起来有很久没见到团长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自从上个月处女战灰头土脸的撤退后霍斯特就再没见过温舍。
“放心吧,团长很好,还被师长向元首推荐授予他橡树叶饰呢。”约亨回答道,不过可惜的是温舍在得到橡树叶饰之前便成为了约翰牛的战俘,因此只能改为追授。
“授勋仪式结束后就回来吗?”对于勋章荣誉之类早已看淡的伊琳娜更关心的是何时结束。
“连长建议我们留下吃午饭,据说师长会为了老爹改善一下伙食。”
“太棒了!”夏莉抱住伊琳娜,“这几天要么饭菜是青菜汤要么是豌豆汤就连茶叶也是碎渣,总算能吃点别的了!”
“嗯,”伊琳娜点点头,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唾液,“虽然现在的伙食还算可以。”
“当然第一要义是吃饱。”卡尔摸着已经开始瘪下去的肚子,如果让这个吃货选择勋章或美食毫无疑问他将选择后者。
“我说伊琳娜,”夏莉有些充满怨念的看着乌克兰妹子胸前那对似乎又有些发育的果实,“我怎么感觉你的那个好像又大了一些,真是的,明明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也许是个人问题吧。”伊琳娜平静的回答道,一向实话实说的她没想到触到了夏利的痛处。
“可恶,”虽然明知道伊琳娜并不是在嘲讽但夏莉还是有些生气,双手向伊琳娜的**袭去,“我今天一定要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都说了是个人原因。”伊琳娜说着用手肘部位别住夏利的双手不让其靠近,在身体下半部分分别穿着短靴和长靴的两双长腿也在互相较劲,双方处于一种不分上下的僵持状态。
“你们别闹了,这……这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约亨有些无奈,对在旁边看戏的两个汉子道,“别光顾着看了,赶紧把夏莉和伊琳娜拉开啊。”
“约亨,不是我们不想帮忙,”卡尔和霍斯特摊开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们俩实在插不上手啊。”
“唉,”约亨叹了口气,调解两个妹子的矛盾比指挥一场作战还要困难,“有活力真好啊。”
11:35 法国诺曼底 加尔塞勒SS12师部
闹腾完后5人坐着连队的半履带车赶往师部,位于加尔塞勒的新师部距离圣西尔万西北方向6.5公里处,同时距离撤离点奥恩河大桥东南10公里,也就是说新的团部距离英国人刚刚占领的卡昂不过16.5公里。
迈尔师长所在的新师部原先是一处法军营房,低矮的建筑物上面长满了爬山虎,由于正值夏天,碧绿的爬山虎将营房完全遮蔽,为避免盟军轰炸提供了一个完美伪装。
下车后约亨注意到师部周围聚集了大约几十名其他部队的士兵,大部分穿着经过自己改装的迷彩服或迷彩罩衫,只有一小部分人穿着M43野战服或者黑色装甲兵制服,他认为这些同志和自己的车组成员一样都是来一起参加授勋仪式的,能成为这些优秀士兵的一员约亨为此感到自豪。
“老爹什么时候能来呢?”卡尔看着师部门口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公路。
“别那么着急,”约亨觉得着急也没用,“也许为了避免盟军的空袭老爹稍微晚一些也很正常。”
“约亨,我看到威廉了!”夏莉兴奋地叫道,随即朝看到威廉的方向招手,“嗨,威廉!”
“你们好啊!”原本与其他军官聊天的威廉转过头看到夏莉他们后高兴地挥挥手,接着与那些军官告别后快步跑来,“太好了,没想到能这么快见到你们。”
“威廉,看来你休息的很不错嘛。”夏莉踮着脚拍拍威廉的肩膀,在暂时脱离战争后威廉的那原本苍白的脸庞有了红晕,那双布满血丝的蓝眼睛也恢复了神采。
“是啊,按照你的建议我睡的很好,”威廉笑了笑,“祝贺你们都顺利撤离出来,现在来师部是要接受授勋吧,那就先恭喜你们了。”
“Danke.”约亨点点头,看到威廉右臂上的金质独立击毁坦克臂章(单人击毁一辆坦克可获得一枚银质独立击毁坦克臂章,5枚银质可换一枚金质独立击毁坦克臂章)下面又多了两个银质独立击毁坦克臂章,“威廉你的战果又增加了啊。”
“你说这个啊,”威廉指了指自己右臂上的3枚独立击毁坦克臂章,“不像你们装甲兵可以得到防护,我一个人对战坦克时总有一种螳臂当车的感觉,稍有不慎就是生命的代价。”
“嘛,别说这种丧气话,”夏莉安慰道,“这么多年的战斗威廉你都坚持下来以后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那就希望你的预言能够成真吧,”威廉顺手摸着隔着夏莉的船型帽摸着她的头,“明明可以可以待在后方却偏要上前线,真是不容易啊。”
“这也不算什么啦,”被摸头的夏莉有些不好意思稍稍退后,“既然当初都选择好了那就不要后悔,继续走下去就好。”
“嗯,”伊琳娜附和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抗拒的。”
“说起来威廉你来师部也是要参加授勋仪式吗?”约亨觉得威廉荣誉再升一步就是骑士铁十字勋章了,但连长只提过蒙克上校和普林茨少校。
“Nein.”威廉摇摇头,“很荣幸我的连也有3名士兵将获得EK1,我特意亲自开车把这些小伙子接过来参加授勋。”
“威廉你对自己的士兵可真照顾,竟然亲自来接送。”卡尔开玩笑道。
“士兵们付出太多了,这也算是一种补偿吧。”威廉苦笑一下,“我的连活下来的士兵不到三分之一,现在大部分人都是从3营补充来的。”
“多亏了约亨是我们排的排长,”霍斯特拍拍约亨的肩膀,“这次撤退除了几个同志受伤外没有人牺牲。”
“这也是靠着所有人的努力才侥幸没有同志死亡,”被霍斯特这么一夸约亨有些不好意思,“3营还有很多同志早早离开了我们,与之相比我们太幸运了。”
“是啊,”威廉脸上显露一丝苦涩,“这4年来我都不记得自己写过多少阵亡通知书了,约亨你确实是一位合格的指挥官,把自己战友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嘛,这些伤感的事情就不必提了,”夏莉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消沉,“估计老爹马上就要赶过来了,约亨你们还是做好被颁发勋章的准备吧。”
“老爹来了!”这时有如大喊一声,众人顺着大路的劲头看去,看到迪特里希老爹坐着一辆大众敞篷车向这里赶来,众人纷纷列队集合等待老爹检阅,原本待在师部里面的迈尔少将、温舍中校、蒙克上校和普林茨少校也赶到门口迎接老爹,在他们身旁手持相机的军队记者正准备将这荣誉一刻记录下来。
迈尔和其他人穿着相同的意大利布料迷彩,头上戴着军官野战帽,温舍头部的伤已经痊愈,在迷彩服内还穿着自己的装甲兵制服,不过将翻领合上,蒙克因为受伤头部还缠着纱布,普林茨则戴着一顶用迷彩服制作的野战帽。约亨看到师长他们面带笑容显然心情都不错。
“约亨,祝贺你们获得EK2.”说完威廉整理好制服向自己手下的3位士兵跑去,“Achtung!”
“我们也赶紧站好。”约亨也赶忙向车组其余四人打着手势,汇合到队伍里立正站好,约亨觉得他们运气不错,正好站在第一排,可以更清楚的看到老爹。
几分钟后迪特里希的座车缓缓停在师部门口,坐在副驾驶座位的迪特里希身穿一件斑点式迷彩服,头戴一顶普通野战帽,敞开的领口露出了别着橡树叶双剑骑士铁十字勋章的褐色衬衫,迪特里希下车后冲着人群面带笑容的挥手道,“娃娃们辛苦了!Heil!Hitler!”
“Heil!Hitler!”除了行军礼的伊琳娜和威廉外众人都高举右臂向迪特里希行举手礼,在那些昔日迪特里希的部下也就是自己的长官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迪特里希已经成为了他们共同的老爹。
迈尔师长和其他人也匆匆走到迪特里希面前向他行举手礼,“感谢老爹在百忙之中赶来参加为威廉和海因茨颁发骑士铁十字勋章,Heil!Hitler!”
“库尔特,这么说可就见外了,“迪特里希屈起右臂还礼,”你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士兵,获得了荣誉我当然替你们高兴,能为你们颁发勋章是求之不得的。不过蒙克上校嘛,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多谢老爹夸奖,”听到迪特里希那并不友好的口气蒙克尽量无视,“我能取得今天的荣誉离不开老爹的栽培。”
“你可别这么说,”迪特里希挥挥手,“将来报导有了偏差我可是要负责的。”
“他们怎么了?”看不懂这种状况的伊琳娜悄悄问身旁的约亨,“好像都在推卸着什么。”
“这个真不好细说,”约亨佩服伊琳娜的直觉,“毕竟所有人都想要荣誉,而与之相对的阴暗面则尽可能逃避或转移给他人。”
“也就是好处是自己的,锅是别人的。”夏莉吐槽道。
不过迪特里希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对其罪行的审判,当他因阿登惨案而与派普、克雷默一起受审的照片见报后刚刚从战俘营回家的约亨差点没认出来:坐在被告席上的不是那个身经百战的军人而只是一个谢顶并一脸憔悴的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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